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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敢问,路在何方

工作室:鹊食发布作者:鹊食发布时间:2025-09-12

  一桌、一椅、一折扇,但见那手中醒木,哐当——

  

  “各位看官,咱们书接上回;

  

  “那刘裕问案,没有三天死了;

  

  “咱先不谈他怎么死了,单说,那件该查的案子还是得派人去呀;

  

  “于是,朝堂之上,皇帝对着满朝文武大臣挨个问;

  

  “你想想,这明显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破事儿,能进入朝堂的哪个会是人情世故生疏的?

  

  “自然,皇帝一问这个,这个就说“臣才疏学浅”;

  

  “问那个,那个就说“臣孤陋寡闻”;

  

  “问年轻的,年轻的就说“臣浅薄无知”;

  

  “问上岁数的,个个都说“臣年老体虚”;

  

  “一来二去,那八千岁提议,‘朝中既然无人,不妨朝外寻找,若朝外也无能人,那便中城寻找,中城无人,县镇寻找,县镇无人,庶民寻找,咱大宋朝可谓历朝历代最为繁荣鼎盛,想来定有合适人选’;

  

  “皇帝当场拍板,‘好,此话甚合孤意,给你三日限期推荐贤才’;

  

  “话一撂下,啪一甩袖子,算是退朝了;

  

  “他一走,八千岁和丞相两个人来到吏部府,查阅干部档案;

  

  “昏天黑地的三天,一晃就过去;

  

  “还别说,真给查出这么一能人来;

  

  “丞相一看这人,姓寇、名准、字平中,当即想起来,原来是曾应过殿试的两榜进士;

  

  “不过呢,这寇平中、准,由于性情刚直,冒犯了正官,被贬谪朝外,为官九载;

  

  “据每年呈上来的考评,几年来,当地被治理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万民称颂‘公明大老爷’;

  

  “八千岁一看,当场圈笔,‘得儿,就这人了’;

  

  “翌日,他往皇帝处一保举,马上宫门口就多了个手持圣旨的贵公公;

  

  “要说这能够奉旨出宫的公公,自然了不得;

  

  “从东京汴梁城,到寇平中、准所在的地方小县,沿途州城府县所有的地方官,一听说竟是公公莅临,这些官们儿可谓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

  

  “别问他们图什么,我也不知道,兴许是垂涎那公公经年保养、得以永驻青春的美颜呢?

  

  “总之,一个个是跷着脚地打溜须、是蹦着高地拍马屁;

  

  “公公所到之处,远接近迎、宾馆下榻,是酒池肉林、是山珍海味、是礼品赠送、是特产贡献……

  

  “别看这一行特派仅有二十余人,此一路是周身越来越鼓、也越来越胖;

  

  “掐指一算,好么,七天足长五斤半;

  

  “幸亏呐,明儿个就是寇平中、准所在的小县地界;

  

  “看天色渐暗,公公吩咐道官,‘你去给那寇平中、准送个信儿,让他明儿个一早好生备着’;

  

  “第二天,转眼就到;

  

  “可公公骑马行至县城门外,拔着脖子一寸多,也没瞧见本该迎接的仪仗,大呼,‘不对、这怎么没人儿呀?’

  

  “忽而,见两人行来,公公定眼一看,却见是昨日派遣送信儿的道官,出声便问,‘那寇平中、准呢?’

  

  “道官下马见礼回答,‘公公,我们俩从昨晚到今儿个一大早,都没歇息,就是没找着呀’;

  

  “公公称奇,‘他不老实在府衙待着,能跑去哪儿?’

  

  “道官属实禀告,‘一来就听说哪里闹灾,那寇平中、准前去视察灾情去了’;

  

  “公公摸着光溜溜的下巴,追问,‘没派人找吗?’

  

  “道官苦着脸摆手,‘早派人去啦,不过这寇平中、准有个特点,他出门既不爱坐轿、也不爱骑马,总是徒步越野,据县里人说,三天、五天要是找不到,那就得十天、半个月后再说了’;

  

  “公公听得当场低血压,‘十天、半个月?’

  

  “道官小声提议,‘皇帝圣旨招他进京,要不,咱们等等?’

  

  “公公提问,‘等?那住处安排了没?’

  

  “道官被问得颇有些尴尬,但又不得不道出实情,‘当地官驿托我给您带个话,“这地方穷乡僻壤、属鸟不拉屎的地方,过去有宾馆,现在黄了多少年,早改成大车店了”’;

  

  “公公还没说话,随从先骂出口,‘呸,竟让钦差大人住大车店,真该——’;

  

  “公公策马,示意道官,‘大车店?那没办法,走吧’;

  

  “这一行人,才出现在县城里边,便引得民众议论纷纷;

  

  “或说,‘瞧那么细的脸色、那油光光的肉皮,肯定是大地方来的!’

  

  “有人抢话,‘哼,你知道什么,人家肉皮细,人家的吃法也细着哩,再说咧,他们吃那玩意儿,咱们都没见过!’

  

  “一人不服气的想要说些硬气话,却被抢话者一眼横过,‘我告诉你,就我听说的,这人是个大官,人吃那大米饭呐,待蒸熟之后,拿那细铁丝,一个粒一个粒的把它们都穿出针眼,然后,把那磨成细末的肉屑给和好咯!’

  

  “路边的闲言碎语,丝毫没影响到公公这一行来到大车店的门前外围;

  

  “众人下了马,里面的伙计听音儿立即出来迎接;

  

  “这养尊处优的公公,才是抬脚过槛、往鼻孔一抽气儿,立时叫骂出声,‘这牲口,怎么管教的,时常也不沐浴吗?’

  

  “叫骂同时,他赶紧上手堵紧鼻孔,想要一口气穿过庭院、直入大堂;

  

  “怎料想这院子挺长,他正走至中途,鼻子里边就再难憋住;

  

  “稍微又坚持一会儿,他实在受不了,便一撒手;

  

  “好么,来口大的,味儿还挺足!

  

  “格外醒脑之后的公公,抬脚十来步到房屋里边,身一落座,伙计近前招呼,‘听说您是打东京汴梁城来?’

  

  “公公奇怪,‘我是奉旨前来的钦差,怎么的?’

  

  “那伙计喜上眉梢,‘您是钦差?这可太好了,快把寇大人给调进京吧’;

  

  “公公不解,‘怎么着,他不好吗?’

  

  “伙计连连摆手,‘不好?不不不,寇大人太好啦’;

  

  “见公公大为不解,伙计连声补充,‘正因为他太好,所以,他早该走了,其实,寇大人在这儿做官,一任就三年,到任后是老百姓不愿他走,一下子就连任了三任,足足在这待了九年!这不把人家给耽误了吗?人家早该高升啦!’

  

  “公公一副原来如此地点点头,没接话茬,而是说起道听途说的市井闲话,‘你们寇大人当是不错,听说审过葫芦、问过黄瓜、打过城隍、拷过土地,明察善断、善解疑难,可有此事?’

  

  “伙计含蓄笑笑,‘要说我们这寇大人,可以说大宋朝所有当官的全算上,都比不了,那审葫芦、问黄瓜,您应是不知道,听我跟您一一道来;

  

  “‘我们这镇子东边有个柳家营,里边有那么一户人家,夏天家里爹娘下地去了,只剩一俏闺女;

  

  “‘这闺女就在葫芦架底下休息,将将睡一觉的工夫,来了个坏小子,你说接下来还能有好事儿?

  

  “‘后来,她爹娘回家一看,见闺女全无声息就立即报了官;

  

  “‘寇大人闻讯赶来,但您想,寻常百姓家里发生的事儿,全无见证和线索,这案该怎么结?

  

  “‘于是,寇大人就把闺女上头的葫芦给摘下来,传下命令,让十里内的各村各户,都得到村头的大庙里边儿,听他当场审问’;

  

  “公公福至心灵,‘找不到凶手,就去审问葫芦?’

  

  “二十余人的一应随从哈哈大笑,而那伙计不紧不慢地交待,‘欲听后事如何,请听咱们下回分解!’”

  

  一桌、一椅、一折扇,且听那手中醒木,哐当——

  

  路边人山人海的行人,或长吁短叹、或浮想连连,或只身离去、或携友相伴;

  

  待人群散开得差不多,露出被围绕最中的呼扇着蒲扇的老翁和一少年。

  

  “娃娃,这时辰,你不在学校上课,老蹲在老头儿这可不成呀。”

  

  听着老翁仿佛下达逐客令似的口吻,少年一张嘴、便是处在变声期的童稚嗓音,“老爷爷,您这不能听评书吗?我可喜欢《杨家将》呢”。

  

  老翁抚髯长笑,“哪里的话,要是不让听,老头子早就轰人咯,哪能还会容得一群‘影背墙’?”

  

  看少年并不明白真意,老翁耐心解释,“你呀,到我这岁数天天有的是时间听评书,趁着年轻、脑子灵光,多学几门安身立命的手艺,比什么不强?”

  

  少年似懂非懂地起身,想来是准备返回学校。

  

  “马聪,你怎么跑到这儿啦?让我一番好找!”郑厦两手搭在膝盖处、大口喘着粗气,“呼哧、吭哧……”

  

  话音刚落,踢踢踏踏的奔跑声,紧随后方响起;

  

  还未照面,就听见多人的呼唤:

  

  “马聪、郑厦,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让大家一番好找!”

  

  郑厦一手掐在腰际、扭头看去,‘是鲁滨逊、是甄甜甜、是汪择学、是课任夫子洪修全,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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