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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八章 敢问,生死兄弟

工作室:鹊食发布作者:鹊食发布时间:2025-09-13

  马聪,何许人也?

  

  远看,他像个人;

  

  近看,他有着传自其父那不算亮眼的外貌轮廓,大抵面容清秀、身材结实;

  

  无论喜笑颜开、还是愁眉苦脸,脸颊两侧都有着一、两道细纹,仿佛永不知沮丧为何物;

  

  他的名字,并非父母亲起;

  

  没错,洪修全作为其父、马杨晖的至交好友,经一再邀请、甚至是再三恳请之后,为其选名单字“聪”;

  

  顾名思义,聪明、聪慧、聪颖……

  

  说起来,期许往往很美好;

  

  可迄今为止,尽管开学不过十三日,马聪早已不是头一遭逃学在外。

  

  洪修全环视生活课所使用的耕地方圆,瞧着一张张因格物致知而兴奋不已的朝气面庞,很是头疼地视线投向近前罚站的马聪,“马聪,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又让我怎么向你父亲交待?”

  

  “什么交待不交待的,就咱们兄弟间的关系,我这娃不就是你的娃?”

  

  酒酣胸胆尚开张的家宴氛围,八仙桌上除却早就放置周全的酒茶、手碟,台面均衡摆放着干、鲜果和蜜饯等开胃小吃;

  

  “客官,劳烦您一让。”

  

  正待回应马杨晖的洪修全,起身让过、并帮伙计将食案上的冷菜、炒菜一一规置。

  

  面门而座的马杨晖,横眉倒竖,怒叱马聪,“臭小子,咋儿就一点眼力劲儿也没,端盘这事儿该让你洪叔上手吗!”

  

  “哎,知道了,”保持罚站、接受训斥有一会儿的马聪慌忙应承句,就要凑前帮忙。

  

  洪修全瞧着眼前这自小看着长大的傻小子,不禁长叹,“马聪、马聪,马又如何能聪明呢?”

  

  旋即,他饱含惭愧之色地向里座的马杨晖,拱手告罪,“马兄,当年为马聪选名之时,我是一再推辞——”

  

  马杨晖闻言不悦,“兄弟说的哪般话,一个名字而已,不就是图个好彩头”。

  

  ‘好彩头?’洪修全更觉惭愧,“这娃十来年的点点滴滴,我是尽数看在眼中,唉……正所谓三岁定八十,马兄,不若给改个名儿吧”。

  

  马聪听在耳蜗、喜在心头,笑逐颜开,“洪叔、爹,我早就想好了,我要改叫马杨继业”。

  

  “待稍后再说也不迟,”马杨晖的心思,似乎从这桌家宴开始,便就没过多放在马聪身上,举起酒盅,敬酒,“咱们俩儿也是许久未能像今日这般好好喝上一杯,来!”

  

  一番说罢,他作势就是一饮而尽的姿态。

  

  洪修全见状,内心倍感兄弟情深,举杯也是一饮而尽,“咕咚、咕咚……”

  

  待洪修全放下空空如也的酒盅,却见马杨晖所端杯中物丝毫未见消耗,“马兄,你这是?”

  

  自一相见便笑颜招待的马杨晖,虽还保持着笑容,其中却像多出些什么?

  

  马杨晖不紧不慢地将酒盅放下,直抒胸臆,“兄弟,咱们多年的情谊,我实在不想走到这一步”。

  

  洪修全听得糊涂,“马兄,此话何意?”

  

  然而,酒劲儿瞬间上涌,洪修全哐当!一声实打实地坐倒在椅子里。

  

  “洪叔,你怎么啦?”

  

  马聪伸手要扶,才几番眨眼,就见从洪修全锁骨以下有一条愈发凝实的黑线,直上脖颈。

  

  而马杨晖,显然是了然于胸,抬掌制止,“长辈议事,聪儿你出去”。

  

  “可洪叔——”

  

  马聪一语未能完整,便被马杨晖出言打断,“出去!”

  

  来自血脉的压制,迫使马聪只得畏畏缩缩地瞧过洪修全最后一眼,闷声出门。

  

  于是,仅剩下“兄弟”二人隔案相视。

  

  洪修全暗自调息,发觉一身气劲难以调动,四肢百骸也是酥软异常。

  

  “兄弟,无需白费功夫,依这软筋散的效力,你在十二个时辰内,是动弹不得,包括气劲调动。”

  

  听过马杨晖轻描淡写的诉说,洪修全干脆不做多余抗争,只是往干净的酒盅瞥过一眼,苦笑求解,“马兄,依照你我之间的交情,何必如此劳神费力,究竟所图为何?”

  

  马杨晖两手合拢、比划出一个钥匙的形状,“你看,这像是什么?”

  

  洪修全摇头,口称“不知”。

  

  当即引得马杨晖猛喝,“你怎会不知?快说,结界基石在哪!”

  

  这声煞有介是的质询,令门外的马聪,陡然一个激灵,心道,‘什么结界基石,会引得父亲和洪叔,一言不合,反目成仇?’

  

  门内交谈依旧继续;

  

  “洪修全,莫要与我打马虎眼,咱们几十年的交情,还是快说出结界基石的下落,否则——”说音嘎然,马杨晖呲牙、森然一笑,“你可是知道后果的!”

  

  又见翻手,一把见血封喉的利刃,被马杨晖从桌子底下亮出。

  

  洪修全才知,‘原来,这兄弟准备得竟是如此周全’;

  

  但他却像是没事人似的,谈吐洒然,“马兄,在此我还敬重地称呼你一声兄弟,对于你说的那劳什子的结界基石,我是真不知道——”

  

  “胡说!”马杨晖蛮横打断,提起兵刃几步绕行八仙桌,寒光倒映进洪修全的双瞳。

  

  洪修全感受着来自脖颈皮肤的冷冽,却还笑出声来,“马兄,无论你问多少次,结界基石什么的,我可以把话撂在这——”

  

  马杨晖的面庞凑近、手中的兵刃更是将脖颈的表皮压得发白,“兄弟,你该清楚我可不是听这些!”

  

  四目相视,洪修全微张的嘴唇牢牢紧闭,显然是无话可说。

  

  眼瞧洪修全油盐不进的抗拒模样,马杨晖反倒是将身形远去,一屁股坐在马聪的座位,并用手中的夺命利刃打磨起了指甲。

  

  洪修全的目光,虽跟随马杨晖的行动而移动,犹然是一言不发的抗拒姿态。

  

  马杨晖对着打磨几下的指尖盖,轻吹一口,呵呵一笑,“兄弟呀,即便你不说,我也能估摸个大概,结界基石不是在天字甲班、就是天字乙班……掰着手指头一个脑袋、一个脑袋地比划过去,你猜,我的运气怎么样?”

  

  这般刺耳的言语,即便是再为铁石心肠的旁人,也得好生掂量;

  

  而作为被杀机锁定的洪修全,干脆将双眼一闭,一副悉听尊便的姿态。

  

  马杨晖脸颊两侧的数道细纹皱褶成波浪状,长叹一声,“兄弟,何必呢?”

  

  利刃的寒光,连同那一声叹息,一同悄然落地。

  

  同一时刻;

  

  正值放学后热闹纷纷,郑厦强拉着鲁滨逊走在叫卖声此起彼伏的街道;

  

  “喂,郑厦,大晚上不呆在宿舍,来这干什么?”

  

  “白天我不是追着马聪出来了嘛。”

  

  鲁滨逊越看通路越觉熟悉,随口答应,“啊,我知道,那又怎么?”

  

  郑厦摆出副狡黠神态,“你猜,我为什么会拖那么久,等你们都赶到,才招呼马聪?”

  

  鲁滨逊诧异,停步打量起郑厦,“……好呀,你是借着马聪逃课的事儿,也跟着溜出来是吧”。

  

  郑厦摆手,“话别说那么难听,什么叫溜出来”;

  

  他寻摸眼周边状况,指一个方向提议,“那家店铺里的杂烩面,白天我吃过,味道不错,用料特新鲜咧,咱们去那、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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