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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依稀是在昨天
工作室:鹊食发布作者:鹊食发布时间:2025-09-11
“田川丰!”
‘田川丰……他是谁,又是谁在呼唤?’
起初,依稀觉得阵阵凉风;
渐渐的,凉意扩散成蔓延通体的彻骨冷冽;
冷着、冷着,也就形成了挥之不去的自然习惯;
这,大概就是麻木了吧?
咕噜噜、咕噜噜……
倒不是饥饿的肚皮打鼓,而是小推车被推动着行动的响动;
‘咦,怎么会知道是小推车?’
视野内不见五指;
但还是能够通过静力学的彼此作用力,隐约明白一些。
“喂,到底要去哪里?”
如上话语,且只是在心中想想;
在通体麻木的僵直状态,连略微动作一根小拇指,都甚感中道崩殂;
好在,这种惴惴不安的情形,并非始终这般持续;
是的,小推车停了;
甚至于,在它停止继续被推动之后,黑黝黝的视野,也被忽地大开;
‘啊咧咧,这是在哪座地宫当中吗?’
地宫地面按照山川地形进行构造,由水银填满地宫地面的沟壑,模拟出长江、黄河、渤海等大江大河,展显出中土大陆、江河湖海的壮丽场景。
地宫顶部则是模拟日月星辰的装饰:
宇宙的守护四灵——苍龙、朱雀、玄武、白虎的形象,镇列四方;
其正上处,是一颗赤红的太阳;
和太阳相对的月亮里面,还有捣药的蟾蜍。
乍一看不觉什么;
待细细审视,惊觉四灵所囊括的中央位置,竟是规范的周天二十八星宿:
以约一寸直径的圆点代表恒星,用粗细均匀的线段将部分星星连接在一起;
只要稍微懂上些许天文学的知识,一看壁画,便会清楚分割呈二十八片的星图,各自归属于哪个方位、体现有何等含义。
随着对周遭环境的逐步了解,大大的疑问,也浮现于意识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是啊,本来因为一点发烧,在“妙手济公堂”接受诊治;
眼下,怎么会莫名出现在地宫之中呢?
正当为此困惑难明时,一袭暗色风衣遮盖住了向外探寻的视线;
‘好像……是从哪里看到过?
‘但,又是在哪儿呢?’
由于黄肠题凑的行进小径,被抱起后、继续行动的进程,就显得没有来时拐弯抹角的漫长;
当然,也可能是因倏然重获外视的能力,继而产生的错觉。
‘咦,被抱起?’
没错,就是实打实地被一袭暗色风衣的家伙,抱起并一步步踏上台阶。
‘这是要上哪儿?’
疑惑并未持续多久,随着海拔的一步步升高,勉强算是一览无遗的感官,涌上心头:
‘书,好多!’
即便无法具体明晰书架上汗牛充栋的竹简内,究竟记载着什么;
可观看似围墙、实则书架的四面八方,想来,定然是天文、地志、阴阳、医卜、道法、技艺等古今绝学,或多或少地收囊其中。
踏踏、踢踏;
暗色灰衣人停步在石阶最上,眼前为约三至五步见方的高台;
高台面积虽捉襟见肘,一樽边角刻有“一丈八尺、千八百石”等铭文的纯铜制鼎,赫然居中建筑;
紧接着,他围着铜鼎启步缓行,嘴里仿若念咒一般地嘀咕着,“天枢、勾陈、箕、斗、牛、女、虚、危、室……”
很显然,他是在通过某种运算方式,计算着此间地宫的某些隐秘;
“……轸、角、亢、氏、房、心、尾。”
待他口中的念咒声一顿,身形恰到好处地站归始发点。
‘他想做什么、他要做什么、他会做什么……?’
比比皆是的疑惑,从愈发活跃的意识海浮现;
这种活跃,与其说是大梦初醒,不如认为是被颠簸得快要散架而不得不活跃;
当然,还有另一种更为刺激的活跃缘因:
‘尺骨、桡骨、腕骨、肋骨……’
要说最初还只是啧啧称奇,但当更多类似于人体组织的森森白色映入眼帘,活跃——
哦、不,是精神跌宕!
‘这里,无疑是一座祭坛,还是最为凶残的活祭现场!’
活祭……想到这里,似乎,瞬间明白了暗色风衣人的真意,以及自身的既定归宿;
‘他、也可能是她,如果不是一名杀人如麻的蛮巫,就肯定是一名满手血污的蛮觋!’
如此生死存亡之境,想来没有人不会选择挣扎一番;
但,挣扎也是需求相应的媒介;
比方说,用以提供动力的、最基础的身躯。
或许是对外界的认知渴望,牢牢占据着上位;
直到此刻,才蓦然发觉,‘麻了,俺的手、足、肘尖、波棱盖儿呐?!’
噗——
不清楚暗色灰衣人往铜鼎内投入有哪种物质,自两耳之间的釜中腾然燃烧;
随着火光的映照,环绕支脚的情况,清晰可见:
骨骼、骨骼,还是骨骼……
遍地的碎屑,通过粗细和磨损程度,大约能分辨出,少说得有十余种不同“款式”;
‘……’
视野中的火光冲天,却丝毫体察不到其中的暖意,反倒只觉扑面而来足以吹散全身的严冬气息。
“是时候了,”暗色灰衣人像是接收到某种神谕,自顾自嘀咕一声,便将注意的目光垂下。
没有与之四目相对的感触,只有天旋地转、一泻千里的失重体感;
咔嚓、吧唧吧唧;
打过几个转,在连接呈古老字体的血线表面,如照镜子似的看到一茬真实:
‘……这,应该是胸骨的一部分吧?’
噗——
在漫天“群星”一眨、又一眨地注视中,显得格外炫目,呈现出美丽诱人色彩;
煞是好看的火苗,燃烧中所迸溅的轻轻嘶嘶声,仿佛在述说着一些流芳百世的小故事;
遗憾的是,意识随着火光忽左忽右地摇曳,似是陷入无底深渊的某个家伙,再也没有从中了解一二的机会。
而挺立铜鼎之前的暗色灰衣人,目光炯炯地紧盯地宫顶部的某个装饰物,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
“啊……!啊!”
一脚蹬空、仓促起身的鲁滨逊,顿感脑门火辣辣得疼;
叫骂一声,抬手摸上,只觉得指肚异常冰凉、硌手;
待视线清明,正是学校宿舍内锈迹斑斑的上铺钢材;
瞧了眼时辰,‘明天还要上课呐!’
鲁滨逊稍作收拾一番,倒头便是一场回笼觉;
但就于辗转反侧间,某段喑哑难解的低语,总盘旋半梦半醒的意识海:
“……括囊、无咎、无誉;
“坤,至柔而动也刚,至静而德方,后得主而有常,含万物而化光;
“坤道其顺乎!承天而时行;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