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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章 平平无奇的陷坑

工作室:鹊食发布作者:鹊食发布时间:2025-09-11

  哐哐、哐哐——

  

  看似是最近装修过的医馆外饰,大门被粗暴地一再捶打着;

  

  “姚大夫,大白天的不悬壶济世,关什么门呀?”

  

  郑厦这般叫嚷着,表皮隐约有些红晕泛起的手掌,眼瞅着再度砸门。

  

  吱呀;

  

  堵在郑厦和鲁滨逊身前的医馆大门,被人从内部缓缓打开;

  

  可对于露面的这人,郑厦倍感陌生,不禁后退一步、抬额扫了眼招牌,“没错呀,是姚大夫的‘妙手济公堂’”;

  

  确定自己并非走错地界,郑厦面朝门内的陌生面孔,请教,“你是新来的学徒?”

  

  话一脱口,郑厦就意识到话语中的问题,‘瞧对方的年纪,虽算不上年迈,但与心灵手巧的少年却是分毫搭不上’;

  

  却见对方点头,郑厦便继续求见,“姚大夫可在?我这朋友烧得厉害,不能拖延”。

  

  岂料,对方自始至终活脱脱一个哑巴似的,听过郑厦的一再追问,只是左右摇头。

  

  ‘唉,这姚大夫也真是的,好心收留个哑巴就算了,做什么活儿不成,偏偏用作门房’,郑厦暗自抱怨,拉着鲁滨逊就要往稍远一些的另一家医馆,行去。

  

  “等等,我能给治。”

  

  郑厦率先迈出的一步,才刚脚后跟点地,便听到门内之人的喑哑嗓音,当即回头打量起对方,‘衣着与客栈小厮相似的短衣工服,有着同样一条随时清洁落尘的抹布搭在一侧肩头,这人能治病?’

  

  狐疑且更为翔实地观察起对方的面貌,‘好丑!’

  

  只见这门内之人,一副丑到极点的外见:

  

  个头中下、消瘦的体型与给人以安全的力量感完全无关,配以京北城内罕见的高俏鼻梁……

  

  但浓密的吊眉,又表明对方并非女性;

  

  当然,最让郑厦难以继续细品的,是对方自带尖酸刻薄的薄唇,以及言语间显露在外的、仿若犬牙交错的口齿;

  

  本着‘人不可貌相’的教养,以及对鲁滨逊病情的考量,郑厦恭敬拱手见礼,“敢问尊姓大名?”

  

  “叫我胡伯便可。”

  

  “胡伯?”郑厦心道,‘果然人如其名,这般想来,眼前这人还挺符合传说中那边域蛮子的特征;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计较对方出身的时候。’

  

  郑厦将信将疑地向这名闻所未闻的胡伯,寻求确实,“你说的,可是能为我这朋友治病?”

  

  见对方不发一言地让出通路、一指柜台,郑厦和鲁滨逊默契地先后坐在柜台外的硬木座上,静候那人的问诊。

  

  “张嘴、舌头下沉,‘啊……’一声,伸手……”

  

  与姚大夫、也可以说是与普天之下的众医者一般的望、闻、问、切,依次进行着。

  

  郑厦寻思‘这胡伯的手艺,颇像是那么一回事儿’,也就打消最初心头浮起至现今还保持着的将信将疑;

  

  闲着也是闲着,他便将打量的视线右左、上下地扫过此间的装饰摆设等各方面,‘……咦?’

  

  稍作观察,郑厦就发觉令人痛心疾首的一幕:

  

  头部花序生得活像一个团儿似的秋菊,本应“芳熏百草,色艳群英”;

  

  但此刻,它却被黯然放置在因窗帘全开而荫蔽无光的幕后,俨然垂头丧气的低落模样;

  

  “真是的,即便是号称饮食两用、可以延年益寿的长寿花,若是不经年累月地精心呵护,又哪里能真正长寿?”

  

  郑厦嘴里嘀咕着,近前将全开的窗帘收起;

  

  哗啦——

  

  经郑厦的这一番收拾,不光是盆栽的黄菊沐浴霞光、亭亭玉立,飘散着木料和各类药材气息的诊疗外室,也是窗明几净、豁然开朗;

  

  “呼……哈……”

  

  虽说仍旧身处室内,郑厦顿觉心胸开阔数倍,连带着耳聪目明;

  

  ‘啊咧,鲁滨逊呢?’

  

  就是这收束窗帘的一盏茶工夫,转头四顾柜台的前后,这外室竟已寻不见那二人的身形;

  

  “鲁滨逊、鲁滨逊?”

  

  疾呼两声的同时,郑厦往内屋那边探查;

  

  果不其然,从内屋方向传来鲁滨逊的回应,“郑厦,我在这儿,胡伯正在给我——”

  

  听着嘎然中断的话语,郑厦一脸的莫名其妙,“鲁滨逊,说话怎么就说一半?”

  

  快走几步,一排紧邻着一排的硬木板凳,分隔在膝盖交替向前的两旁;

  

  一掀门帘,正见鲁滨逊神态安然地躺平在一处病榻;

  

  而胡伯则是保持着一贯的少言寡语、闷着头推动、摆弄着一堆鲜少见姚大夫拾掇过的仪器;

  

  指着鲁滨逊口鼻嘴处呈倒扣碗状的物件,郑厦不解,“胡伯,鲁滨逊不是发烧吗?依照姚大夫的手艺,开上两纸药方、熬制两罐汤药,一副退烧、一副滋补,再休养几天,差不多能好个七七八八,你这是?”

  

  ‘甜、香甜……’

  

  念头仅是刚一冒头,郑厦头一歪便不省人事。

  

  突兀瞧见身形往一侧软倒的郑厦,躺平在病榻上的鲁滨逊,自觉要除下嘴边的物件,上前搀扶;

  

  ‘困、好困……’

  

  念头仅是稍一冒头,才将抬手的鲁滨逊,同郑厦一样,头一歪也不省人事。

  

  “呼……哈……呼……”

  

  与世无争的酣眠声,从鲁滨逊与郑厦的口中呼出;

  

  想来,若无意外,定会做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酣畅美梦。

  

  飒飒、呲呲——

  

  相隔一条街道,对面的电器百货商铺前,一名摇着蒲扇的老翁,呼喊起正在屋内的一地零件中间、维修着二手家电的年轻人,“匠儿呀,快给老爹瞅瞅,是个什么毛病,怎么这匣子又不响了?”

  

  被称呼为“匠儿”的年轻人,应声起身,“老爹,我这就来!”

  

  他一出门,伸手拿起匣子,不知是天生维修圣体,还是仅仅偶然?

  

  经他右左、上下地在耳旁晃荡几下,匣子便恢复到正常功用:

  

  飒飒、飒飒……

  

  “大宋朝太宗年间,京城里边出了件大事儿;

  

  “这大事有多大?

  

  “用现在的话说,也能够得上,‘特号新闻’!

  

  “什么大事儿呢?

  

  “八千岁的御妹丈、杨延昭,把皇帝的老丈人、国丈太师‘潘仁美’,给告了;

  

  “他状告潘仁美害死他的爹爹、金刀令公‘杨继业’。

  

  “潘仁美说,‘根本就没这么回事儿!’

  

  “怎么办呢?

  

  “皇帝责成西台御史‘刘裕’,审问这个案子;

  

  “刘裕问案,没有三天的工夫,死了。

  

  “怎么死了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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