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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二章 公开的、庭审现场

工作室:鹊食发布作者:鹊食发布时间:2025-09-24

  “听见了没,那小子在喊冤呐。”

  

  “这有什么稀奇的,能坐到被审判席的,十个里边得有七、八个喊冤。”

  

  身处见证席的一排排脑袋,有的看向被限制在“花盆”内的华笙,有的循声瞅向大声疾呼“华笙就是抢劫与施暴凶手!”的那人。

  

  华笙,自然是属于后者之一;

  

  当他的视线从猝然转头的眩晕中,症状稍稍缓解,口中吐出袭上心头的惊诧,“派叔,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

  

  哐!

  

  审判长、安德鲁爵士手中的小锤,适时响起;

  

  整个审判庭内的噪杂,为之一缓;

  

  “静静”,他那与手中小锤近乎同等威严的腔调,在稳定全场之后,问向一身风尘仆仆的派、特勒,“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自觉走到人证席位的派、特勒,大体整理着几下身上满是浮尘的衣装,这才呼吸顺畅地自我介绍,“尊敬的审判长、安德鲁爵士,我是奥古斯都商会中微不足道的一名仓储物流管事,您可以称呼我,派、特勒”。

  

  ‘奥古斯都商会、仓储物流管事,’两个身份有关的词汇让审判长、安德鲁爵士立时明白这派、特勒的所在位阶,“你是三等公民,派、特勒绅士?”

  

  “您说得没错,自从得到商会的赏识、并与某位管事家的小姐成亲以来,我就荣升为三等公民。”

  

  听到派、特勒几句话表明身份的介绍,审判长、安德鲁爵士确认对方的来意,“你既然站在人证席位,并且一进门就声称,‘一定不要被华笙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他、就是抢劫与施暴的凶手’,那么,请说说你的证词——”

  

  派、特勒闻言,似是漫不经心地扫过仍在满脸错愕的华笙,准备按照一路上腹稿的套词,一一诉说与指证。

  

  哐!

  

  审判长、安德鲁爵士将手边的《拜占庭法典》掀回几页。

  

  见他的动作,全场众人顿时明白,‘这是要补上一段司法流程’。

  

  果不其然,本次开庭时的开场白,从审判长、安德鲁爵士的口中,宣读,“在圣、亚里士多德的见证下,审判的一切流程将遵循公正、公开、公平的基本原则”;

  

  他的语气一顿,习惯性抬手扶过有些松弛的镜片,往派、特勒所处的人证席位投来一眼,“现在,派、特勒绅士,你继续进行指证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其两侧的书记官中,有人拿出新的纸张,显然是等待相关证言的记录。

  

  “是这样的,”派、特勒话一开头,没有像一般证人那样直言曾亲眼看到什么,而是这般诉说,“华笙、也就是被审判者,是近些年在我手底下干活的雇工之一;

  

  “就在前两日,我以为他会按照往常那样到岗上工,没想到他不只是简单的迟到,而是一声都没提前招呼的旷工;

  

  “当时,我骂骂咧咧几句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毕竟,马上就要开工,顾不得——”

  

  哐!

  

  审判长、安德鲁爵士手中的小锤,颇有些不耐烦地敲击,“派、特勒绅士,请说重点”。

  

  “哦、好的”,派、特勒短促地调整呼吸,矛头俨然直指华笙,“华笙、你能说明这两日矿工期间,你去哪里了吗?”

  

  眼见总算有自己可以插话的时机,华笙扭身面向审判长席位;

  

  在得到对方的微微点头之后,他自觉言辞属实地告知这两日的处境,“派叔、嗯,这里请让我还尊称您一声‘派叔’,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出现在人证席位、并言之凿凿地认定我是那拦路抢劫与施暴的暴徒”。

  

  哐!

  

  随着小锤的落击,与此前同样的要求,落在华笙的头上,“被审判者,下一场庭审的相关安排已经就位,所以,请说重点”。

  

  “谨遵您的嘱咐”,华笙按照彼得圣学院所学习到的礼节,稍作见礼,简要坦白这两天的遭遇,“我,被绑架并束缚在一件废弃的仓储库房内,就是这样”。

  

  一言既出,满场哗然;

  

  “什么!那名叫华笙的被审判者,不是拦路抢劫与施暴的凶手吗……怎么会变成被绑架的受害者?”

  

  “是呀,要是他被绑架了,那拦路抢劫与施暴的又是谁呢?”

  

  “呲,他就不能先被绑架,而后实施拦路抢劫与施暴吗?”

  

  附近的见证群众,听到这般相当科学的见解,纷纷点头,“咦,这样似乎也没错——”

  

  有人赞同,便就会有提出质疑,“没错什么,你们这几个家伙,怎么这么天真,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他说自己被绑架了,就一定有这件事儿吗?”

  

  此话脱口,先前还在或点头、或附和的几人,面色一红,像是羞涩、更似恼怒,“这里可是圣洁的审判庭!还是在圣、亚里士多德的见证之下!他怎么敢……?”

  

  质疑者冷哼一声,侃侃而谈,“正因为是审判庭,若是一个不好,这是要掉脑袋儿的,身处人命关天的处境,换做是你,你会一五一十地坦白从宽?”

  

  不待众人议论再起,他毫不避讳地大谈特谈,“嘿,换做是我呀,当然是怎么能脱罪,就怎么捏造事实了呗!”

  

  兴许,是怕在众人间点的火还不够热,他又附加一句,“反正,审判庭的调查速度一向为人诟病,只要捏造的事实足够多、且不会被当场戳破,一审之后拖到二审、二审之后拖到三审、三审之后嘛……”

  

  有人至此“醒过味儿”来,清楚该名质疑者、当然此处称作煽风点火者更为恰当,欲要导向的直接结果,“你的意思是,那名名叫华笙的被审判者,是指望着信口开河、一直拖到下一次大赦的时候,被无罪释放?”

  

  无需煽风点火者的再度工作,一同听了个完全的旁人,看似言之有理地各执一词,但核心基调已然定下;

  

  “嘿,我还真当那据说在彼得圣学院进修的家伙,身上能学到圣、亚里士多德的几分美德,没想到啊没想到!”

  

  “别以为能进彼得圣学院的就是什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天之骄子,我有个朋友,他家里橱窗上的十几本《导师、亚里士多德文选》,可没一本是因为成绩如何、虔诚又如何被主教神官授予的!”

  

  人们的关注点,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向匪夷所思的角度;

  

  “那个谁,你所说的那个朋友,能不能介绍一下?”

  

  “我也想要认识一下,能否从中搭个桥,放心,如果和你的朋友聊得来,事后嘛……”

  

  原本该为全场焦点的华笙,反倒像事不关己的见证者一般,独自在“花盆”里,无语、凌乱;

  

  ‘啊咧,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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