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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章 扶不扶的前奏
工作室:鹊食发布作者:鹊食发布时间:2025-09-23
一大早,老肖邦的摊位才一开张,热乎乎的炖菜、淋满蜜汁的肉料理、鲜奶油炖煮的烩菜、选用刚猎获的禽肉只经稍微炙烤的串烧……
诸般香气萦绕在三五成群的人群间,可人们的关注焦点似乎并不在吃食的选购上?
“听说了没,奥古斯都商会的家主,一大早大发雷霆,名贵的红木家具更被砸成柴火棍咧!”
“这么严重,是哪边的商队被沿途的土匪马帮给劫掠了吗?”
被众人围作焦点的那人,摆手解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和商队无关,听说是奥古斯都家主的一个远方亲戚,在来这的途中,被人给打死啦!”
一言既出,立时引得众人哗然;
“什么!竟然还有人敢动奥古斯都商会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是?”
“可不,听说上一个敢这么做的家伙,被元老会审判流放八千里,但在中途就没了音讯……”
大概是说到某些不该谈论的话题,正往这边围聚的人流,若无其事地速度扭头看向旁处。
“咳咳,我说大伙儿,咱们都是劳碌命,甭管那商会怎么样,是不是先填饱肚皮再说?”
经老肖邦一打岔,摊位前窃窃私语的众人,像是这才回想起自己为何会站在这里;
“肖邦叔,来盘串烧!”
“肖邦叔,我要果蔬炖菜,打包带走!”
“肖邦叔,上回的奶酪咖喱盖饭不错,再给我来一份。”
“……”
热火朝天的售卖氛围中,忙碌好一会儿的老肖邦,看着心满意足去上工、或归家的人流,手中清理杂物的动作一顿,“华笙那孩子,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这般嘀咕着,在老肖邦的眼前,闪过的是华笙纵马驶过街道的昨夜残像。
“阿、阿……嚏!”
短短三、两天内,却不是头一回被扣押的华笙,紧了紧身上的单薄衣衫;
他看着碗口粗的一排木围栏,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近些时日,莫不是自己的大凶期——诸事不宜?’
“喂!瞎嘀咕什么呐?还不快来吃食!”
华笙看去,狱卒显然不是昨夜值班的那位;
如果说昨夜的那位像是蔫巴的老茄子,眼下这一位就充分展现出三等公民身上、那种凌驾于四等贱民的由衷高傲;
当然,他面对一群等候审判的被宣判者、即未来的五等奴仆们,面上的那份不屑之意,是分毫都未有掩饰;
“赶紧的!就这一桶,别到时候抢不上食、哭着喊着让本大爷再跑一趟,本大爷可没空!”
华笙往一句几个“本大爷”的那人脚边抬眼瞧去,‘……’
眉头越看越拧起的他,不禁脱口直言,“我说老哥,你这是给人吃的?”
“老哥?”那狱卒撇撇嘴、随口吐出一口含有肉末的浓痰,啪!的一声在木桶内响起水花声。
一个个在各自木栅栏内伸着手争抢的被宣判者们,手头的动作先是僵直一瞬,但仅是一眨眼的工夫,重新活跃着手舞足蹈;
“我的,快给我!”
“饿,该我啦,我、我!”
“……”
听到几近疯狂的争抢声,华笙瞪着大眼扫过过道两旁的囚室,竟发现皆是一般模样,‘疯了、疯了,这帮子家伙,一个个的都疯了,怎么连那种东西都下的去口呢?’
狱卒的记性很好,临走还看过一直依坐在原处、未曾伸过一次手的华笙,似是“和善”、但更像是嘲讽般的笑笑,便不发一言地提桶、转身出门。
“吭哧、吭哧……”
“吸溜、咕嘟……”
听到各个囚室内开饭的吃食噪音,华笙干脆闭上眼睛、两手堵塞耳朵。
可这种姿态,不仅没起到什么作用,还引得身处同一囚室的其余几人笑话;
“瞧那小子,有饭的时候不伸手,等会儿看他饿的满地找虫吃吧!”
“嘿,找虫吃?以前还好说,现在嘛……”
似乎是说到了其余几人的心坎处,纷纷默契地爆笑出声,“哈哈、哈哈……”
华笙猝然睁眼,双瞳间的寒芒乍现,同囚室内的耻笑氛围霎时一静。
但这种静态,也只维持有片刻;
“你瞅啥儿,瞪着个大眼珠子吓唬谁呐?!”
“哼,看你现在耍横,等一会儿你饿的满地找虫,别怪哥几个没提醒你。”
“就是、就是!”
如同蝇虫飞舞般的嗡嗡声响,引得华笙恨不得破口大骂,但一想到大家都同属于四等贱民,到嘴边的气急败坏转为一声轻哼;
他便继续靠墙、闭目休息。
华笙放过了旁人,但旁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华笙;
“也不知道这小子犯上什么事儿,看着像是读过书的?”
另一人从旁讽刺,“你没听说过吗,认得字越多、战斗力越小,向我这种不认字的是因为打家劫舍被送进来的,他嘛……”
有人补充着他所知晓的往日经验,“嘿,看他那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柔弱相,怕不是和哪家小姐偷情,被人捉奸在床了吧?”
此言才出,不只是本囚室内,连同走道两侧的其余各囚室,也都嘲弄声连同一片,“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都闭嘴!”
才退出囚室没一刻钟的那名狱卒,不合时宜地一脚迈入、现身人前;
静,连同边角觅食的跳蚤,都被他的一声爆喝,给喝止行动,不敢轻举妄动。
“谁是华笙?”兴许是生性谨慎,他又重复一声,“谁是四角楼贫民窟居住的四等贱民、华笙?”
在一道道彼此互视的观望中,华笙二度睁眼,问将过去,“是我,有什么事儿?”
“还有什么事儿,那小子把这当旅店了不成?”同囚室的一人,边剔着牙缝、边在背后嘀咕。
“闭嘴!”狱卒扫过这边囚室,从一圈钥匙中选出一把,开锁,“华笙是吧,出来,跟我走!”
华笙依言起身;
待经过狱卒面前的瞬间,他福至心灵地问候一声,“这位老哥,能否问一句,我送去学院急救的那位阿伯,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狱卒避开不谈,反倒说起另一件事,“你和奥古斯都商会有仇怨?”
华笙的眼皮连眨,一手指向鼻头,“我,与奥古斯都商会有仇怨?”
盯着狱卒不甚好看的板面,华笙连连解释,“我是彼得圣学院的工读生,从入学开始就一直在奥古斯都商会帮工,怎么会和商会有仇怨?”
狱卒锁上囚室,不置可否地在前引路,“跟我走,你的审判即刻开始,别让大人物们等着急了”。
吱呀——
走道尽头的狱门紧闭,囚室内茶余饭后的种种闲谈,如漫天纷飞的纸片般,不胫而走;
“那小子不是昨晚才送进来的吗?”
“可不是呐,昨晚我睡得正踏实,就被那小子进来的动静给吵醒了。”
“你们说,那小子是犯的什么事儿?”
“谁知道呢?不过,听狱卒的说法,像是得罪那奥古斯都商会?”
“呵,怪不得一大早就被提审,那小子怕不是回不来咯,就他那副衰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