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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他不在的后世 其一 为谁而入殓

工作室:鹊食发布作者:鹊食发布时间:2025-09-04

  京北附属中阶高等学校,逢年过节总是会很热闹;

  

  缘因无他,大学城效益的超绝带动力,自古有之;

  

  如西岐华周治下的齐桓公所创立的“稷下学宫”,引得当时还是封建统治的古华国、其近百个分封领土内,数以千计在后世显赫一时的大学究,在此笔耕不辍地专心研学,并著作累累硕果:

  

  《宋子》、《田子》、《蜗子》、《管子》、《晏子春秋》、《司马法》、《周官》等书之主要编撰者,善于将学术和民生结合起来进行变法图强;

  

  故在齐宣王时被授予“上大夫”称号,并得以重用的稷下学士多达七十六人,如孟子轲、邹子衍、慎子到、申子不害、涓子环渊、荀子况等;

  

  尤其是后世被敬为儒法之鼻祖的荀子况,曾三次担任过学宫的“大祭司”;

  

  可见当时,凡到稷下学宫的文人雅士,无论其学术派别、思想观点、籍贯以及年龄和资质等如何,都可以自由发表个人的学术见解;

  

  历经百多年的互相论辩、求是、吸收;

  

  就社会影响力来说,道、儒、墨、法、兵、农、名、阴阳天文等学术文化的繁荣,为当时段“百家争鸣”开创了良好的社会环境,极大地促进着古华国在封建制后期顺利过渡为、后世持续长达一千九百余年的郡县制进程。

  

  而今日,京北附属中阶高等学校之所以会不寻常的热闹,则是出现接连的两段怪事儿:

  

  其一,据坊间流传的小道消息,“听说了没,有个学校里既没空调、也没风扇,活脱脱把学生给熬制成了生体标本”;

  

  其二,据眼下亲眼所见的交通事故,坊间流传着第二则小道消息,“好家伙,你是没瞧见呐,红的、白的、绿的,嘶……光在路边看着,就不寒而栗!”

  

  算是恰逢其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的郑厦,手中的“怪谈研究同好会”频道,是刚看过一条,便有新的一条嘀嘀刷新:

  

  “大伙儿,都听说了没,真有那邪乎事儿?”

  

  “还真别说,要不是存在咒怨之类的怪谈,咱们研究会的存在意义又在哪里?”

  

  “唉……?咱们这所谓的‘怪异研究同好会’在一开始不就是为了聚餐时好方便联络才开设的吗?”

  

  仿佛是被触碰到根本实情,引得一众人开麦叫嚷:

  

  “去!谁跟你一样,就知道吃!”

  

  “是呀,咱们这研究会,可是为求更好的学习!”

  

  “对对,要不是有这群,咱们哪里会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小道消息?”

  

  “……”

  

  看着屏幕应接不暇的数据流,郑厦的脸皮却分毫笑不起;

  

  因为,就在他的眼前,虽然并没有群内议论纷纷的红、白、绿,可李翔的尸身,赫然映入眼帘!

  

  ‘鲁滨逊那家伙儿,就是个面上总表示无所谓、心底却见不得泪光的书呆子,’然而,这般对鲁滨逊的评价,又何尝不是在说郑厦自身?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简单看过李翔身后事的处理,郑厦按照昨日的约定,如此前先一步回校的鲁滨逊一般,步入校门;

  

  只不过,早先驻足校庭内闲聊的游荡者,尽数被新的“热闹”给吸引过去。

  

  目光扫过颇为清静的视野,郑厦随口叨念一声,“看来,鲁滨逊那家伙儿,途中又堵车了?”

  

  在这个日益繁盛的平北城,堵车也从当年的不可思议,变成了现如今的家常便饭;

  

  所以,郑厦拨动手机的一个个数字键位,了当直接地拨打过去;

  

  噔、噔——

  

  响过两声,就当他以为通话接通的当口,却应激将手机从耳边远远挪开;

  

  呲呲、吱吱……

  

  听着明显是电流杂音的爆鸣,迫使郑厦不得不静候着好一会儿,才复又将手机试探着放回耳旁,“喂,鲁滨逊、你在搞什么名堂?”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听起来似是有些熟悉、但一时却又难得记忆的嗓音,将郑厦后续的话语,尽数憋闷回去;

  

  他只得摇摇头,“好么,鲁滨逊那家伙,不仅堵车,还沿途碰到雷暴天气吗?”

  

  这般嘀咕着,他远远眺望向鲁滨逊家居的鲁镇方向,‘只听说过“五里不同音、隔河不同调”,却没见过“十里外雷暴、而当地一点征兆都没有”的怪事儿?’

  

  抽回视线的郑厦,垂目盯着手机屏幕一阵、掐算时辰,便要再度呼出;

  

  呲呲、吱吱……

  

  短促的爆鸣之后,“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无言沉默一瞬,郑厦相当干脆地将手机纳入口袋,“得儿,自己先去瞧瞧,说不得鲁滨逊一会儿就到,以免被调笑,‘好一个贪生怕死之辈,没有我逊儿哥的鼎立支持,连个男生宿舍都不敢入内,’云云”;

  

  抬脚上楼,转角几圈,正寻思着‘汪择学应该是在这楼层吧?’

  

  砰!

  

  郑厦迈出步伐的当场,应声踉跄,‘什么动静?’

  

  他赶忙抓紧身边扶手、往“爆破”方向快步奔去;

  

  踏踏、踢踏……

  

  本就不远的间距,转眼便就来到跟前;

  

  其实,还未至跟前,郑厦已远远见到那“爆破者”的真容,不由呼喊,“我记得你,你是和鲁滨逊邻居的鲁镇人士,叫……?”

  

  木板碎屑飞扬的这瞬息,束发呈两个油亮麻花辫状的女子,理都不理郑厦、径直冲进全无人气的宿舍内。

  

  郑厦快走间,心道,‘鲁镇的先祖,据说还是孔圣人那七十二贤徒之一的某位,怎么这么不讲礼仪?且行事如此粗暴!’

  

  但当他真正停步门前,颜色剧变,“鲁滨逊,你怎么回事儿?!”

  

  与此同时,郑厦也倏然想起门内女子的真名,“你是袁芳!你怎么会在这?”

  

  一身交领右衽碎花小娘服的袁芳,半蹲坐在人事不省的鲁滨逊一侧,也还理都不理郑厦,只顾得为鲁滨逊作初步的生命体征判断,‘……’

  

  见状,清楚事态紧急的郑厦,便就不多计较、几步走近鲁滨逊的脚边,屈膝、一把将虎口把在鲁滨逊的脚脖子处;

  

  仅这一下,他的面色猝然铁青,“鲁滨逊,你这个莽夫,不是说好的校门口汇合吗,你怎么——”

  

  手里摸着已然降至室温的脚脖子,郑厦陡然意识到就是再如何骂也无济于事;

  

  于是,他看向袁芳,“你是跟着鲁滨逊来的?这事儿,你还清楚些什么?”

  

  熟料,袁芳依旧保持着最初那般谁也不搭理的姿态;

  

  她仅仅是按照宽衣解带的一般顺序,将鲁滨逊身上的交领右衽浮云文士衫,给往左一掀、往右一撩地褪下。

  

  看过两眼、便明白对方打算的郑厦,叹息一声,上手帮忙架起鲁滨逊,“袁芳,我给你扶着,你只管穿衣就是”。

  

  这时,紧绷着一副丧气颜色的袁芳,才在百忙之中、抽出丁点的时间瞟过郑厦一眼;

  

  但她依旧丝毫话语不提,埋头专心于手边的公序良俗:

  

  将完全褪下的交领右衽浮云文士衫,先是奋力一抖,随即两手交错、内外变换;

  

  经过郑厦的一旁扶持,没有丝毫纹样装饰的浮云文士衫内胆,霎时变作交领左衽的入殓丧服;

  

  还算“满意”地为鲁滨逊整顿褶皱的各处,袁芳对着身前的交领左衽入殓丧服,喃喃聊起往常未曾对鲁滨逊诉之于口的家常话:

  

  “呐,逊哥儿,你兴许不知道,你的亲生爹娘当年临走前,可是为咱儿俩订过娃娃亲的呢;虽然,那时候的阿芳,还没被怀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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