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者继续说道：“其实没什么，我既然能了解宇宙的历史，自然我也可以了解一个人。在接入主人的神经网络的一刹那，我感受到了我的处理器深处所渴望的复杂的感情。这种不可名状的感情很难用正常的词语来形容，我称它为‘人性’。”

“感情？‘人性’？”塞恩维尔不敢置信一个机器竟然能理解感情。

“我知道这让你很难以置信，但我的运算处理结果确实是这样的。另外有什么事，请主人尽管吩咐。”

“能具体的解释一下‘人性’这个概念吗？”

“抱歉，主人。我已知的词汇中，没有一个能描述这个不可名状的情感。”

塞恩维尔理解探索者对感情这一方面的无知，毕竟对一个机器来说，情感通常是不可理解的。但探索者仿佛又能感受到一些情绪一般，究竟是它的哪个模块出了问题？

虽说很疑惑探索者究竟是哪个模块出了问题，但是塞恩维尔并没有继续追问关于感情这一方面的问题：“请告诉我奇洛教授的原本记忆，直接导入我脑子里就行了。”

“访问被拒绝。主人，塞恩维尔.奇洛教授的记忆属于最高机密，我无权查看。”

塞恩维尔嘴角略微抽动了一下：“就连我都不行吗？”

“是的，只有奇洛教授本人才能查看。”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奇洛教授？”

“恰恰相反，据我的数据库比对，主人除了拥有‘人性’以外，其余的思维方式和意识形态完全一致。而我刚刚所谓的奇洛教授，指的是数据形态的他。”

“数据形态？”

“简而言之，就是像我这样的人工智能。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奇洛教授将数据库中自己记忆永久封存。同时他还创建了一个拥有其记忆与意识的特殊程序——数据型奇洛295——当意外情况发生时，程序会自行做出判决。”

塞恩维尔心中一惊：“额，那个紧急情况包括类似我这样的情况吗？”

“正常来说，主人这样的情况下是属于紧急情况的。但是奇洛295到现在仍没有响应，或许是已经默认你为真正的奇洛了吧。”

“最好如此。”塞恩维尔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选择去了解较为基础的信息：“不过，你总能告诉我，奇洛教授已经公开的那些信息吧？”

一瞬间成堆的信息涌入塞恩维尔脑中。片刻，塞恩维尔便完成了信息的消化。

“‘亚伯拉罕’公司创始人……终极躯体的研究……域外扩张计划……基础改变计划。探索者，太多名词我不懂了，快解释一下”

“那么主人首先来了解一下终极躯体吧。

“天予之地上——也就是人类能源物质富饶的母星——人类科学家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尝试探寻世界的本源。人们对几乎所有他们可以观察到的事物进行深度分析后，他们提出了一个假说：世界上所有的物质的本源为介子，而每种物质，每种生物都有属于自己的介子。这个假说后来被成功证实，再后来甚至还发现了只要有能量就可以实现介子间的相互转换。从而实现宏观上的一种物质到另一种物质。

人们从此进入了大转换时代，天予之地上多余的能源被拿去转换物品了，连最不起眼的石头也能变成金子，人们什么都不缺了。科技快速发展。

而在生物方面，人们做了三组实验。

第一组实验：人们将活着的羊放入能量充沛的能量池当中一个小时。出来之后，虽然羊表面看着没什么变化，但它最后活了200岁。

第二组实验：人们将羊杀死，随后修复伤口，放入能量充沛的能量池当中，奇迹发生，羊复活了，并且带出能量池之后，照样维持生命体征。

第三组实验：人们将已死多年，身体残缺的羊放入能量池当中，那羊同样复活了，只是带出能量池后不久就死亡了。

人们依这三组实验提出新的假说，生物介子的活性由能量支撑，只要有适合的能量，生物就可以活下去，生物从生到死的过程为生物介子中能量的损耗，负伤、身体异常等会加快损耗。

生物介子的能量会发生损耗，其他物质也会，并且根据环境的不同，损耗速率不同并且损耗的能量可以再次利用。

那么主人，你好奇如果一直为介子提供能量会发生什么吗？”

“必然是好奇的。”塞恩维尔默默以无人注意的角度点了点头。

“奇洛教授也如此。终极介子在研究开始20年后被奇洛教授首次成功被合成出来，科学家们发现它极端稳定，不会再转化为其他介子，使用其制作出的东西同样异常稳定，几乎没有东西能将其破坏。那如果用它来充当生物介子它将造出何种怪物？”

“难道我就是所谓终极介子造出来的‘终极躯体’。”

“正是如此，所以严格来说主人属于由终极介子合成的人造人，而非正常的生命。而我，可以从你身上的终极介子中获取无尽的能量，只要在你手上，我就永远不会没电。”

“那么，你所谓的特别身体构造是指？”

“在主人的手上，有特别设计的与常人不同的神经，神经直接通入脑中。而我就可以使用电信号与你进行直接的信息交换。我们现在的交流方式，就依托于这个独特的设计。”

“不错，这个设计我特别满意。相比于低级的声音骨传导，直接的意识沟通方便多了。”

“另外，主人应该还没有照过镜子，不然主人应该可以发现眼睛上的异常。”

“眼睛？” 经探索者提醒，塞恩维尔才系统性地检索起自身的认知——他确实对自己的外貌一无所知。他下意识地转向艾诺莎：“你这有镜子吗？”

“有的，稍等一会。” 艾诺莎立刻全身紧绷，指尖在空中飞快轻点，一面光洁的电子镜便从墙体内部无声滑出。塞恩维尔缓步上前，镜中映出的影像，是他第一次亲眼所见的“自己”——那具被精心设计，却又无比陌生的躯体。

蓬松灰头发，左眼瞳是淡灰色圆瞳，右眼瞳是红色的坚瞳，左眼巩膜上有着一圈齿轮图案。

塞恩维尔仔细端详着自己这张完美无瑕的身躯上的异常之处，险些把探索者插到自己身上，所幸探索者越过塞恩维尔的大脑直接操控塞恩维尔手部肌肉以避免其伤害到自己。

“谢谢，”塞恩维尔感受到手部肌肉的抽搐，瞬间明白是探索者在帮助他，“我的眼睛又为何要这么设计呢？”

“右眼为了方便锁定目标而设计成竖瞳，而左眼则上的齿轮则是特殊能力控制标识。”

“特殊能力？”塞恩维尔茫然地握了握左手，又尝试着召唤那种未知的力量，却依然一无所获，“我完全感知不到它的存在。”

“主人有时候会不会感觉到时间突然放慢？”

探索者的轻轻一点，塞恩维尔便恍然大悟。仔细一想，在刚开始时艾诺莎喊他塞恩维尔的时，在武装部部长突然问他问题时，以及在与探索者进行算力比拼时，不知不觉中时间就仿佛变慢了一般。

“没错，主人的特殊能力就是放慢所感知的时间！”

塞恩维尔惊喜万分，没想到自己还有如此能力。

“对了，主人不是很好奇为何设计者武装部部长把我设计成了一把剑吗？这就要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