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二混头现在的日子过得多滋润，整天小酒喝着，出来进去栓狗的脖圈勒着白花花的衣领，时不时还跟人显摆说现在他只喝咖啡不喝茶。”二操蛋很羡慕地向老少爷们儿。

    “那不叫脖圈，叫领带。”马上有人向二操蛋纠正说。

     “领带？跟栓狗的脖圈有啥子差别？”二操蛋很不服气地说，“你看他那头小肩窄的模样，弄个那玩意套在衣领上，晃晃荡荡的，跟栓狗的脖圈有区别吗？”

    “我打听过领带的说法儿，一说是海上的渔夫在海上时给海风吹得脖子疼，就扯下一条旧帆布围在脖子上，另一说是很早以前的西洋鬼子互相掐架，一方的士兵用一块布围在脖子上，可以挡风，也可以擦汗，就这样慢慢成了现在的领带。”二胖子说，“现在的领带不是用来挡风和擦汗了，成了挂在文明人脖子上的摆设了。”

   “啥文明人？西洋鬼子个个带着领带，他们文明在哪儿？今儿打这个，明儿又打哪个，打来打去就是为了抢人家的东西，还文明人？”二操蛋很不屑地一撇嘴，“咱们这儿的好些人都跟着西洋人脖子上扎起了那玩意儿，我咋看都没有咱们的对襟马褂好看。说是穿西服打领带，他们不打领带成吗？西服露着半拉胸脯子，跟白肚皮的那种叫啥名字的鸟似的。咱们的中山装多正派，啥场合穿出来都让人看着心里舒坦。”

    “二混头现在说穿西服打领带喝咖啡是优雅。”二胖子笑着说。

    “优雅？啥是优雅？你看他那打扮跟破罗圈似的，耷耷拉拉的还优雅？”二操蛋很不客气地说，“去城里二年不知道干啥子营生挣了几个钱，回来还做派上了！还优雅，他知道啥是优雅？”

    “你知道啥是优雅？”二胖子马上问。

    二操蛋马上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啥子叫优雅，咋的还说上二混头了！”二胖子噗嗤一笑。

    “虽说我不知道啥子是优雅，可我会比对。”二操蛋说，“你看电视上的有些人，不在闹市，自己有一片干净的小院子，不吵不闹，不悲不喜，不显摆不招摇，喝着茶看着书，时不时地还弹弹琴听听曲儿。我觉得二混头现在的那个架势跟人家没法子比，用现在的话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就是人们说的：穷人乍富腆着肚吧。”二胖子听二操蛋这么一说，马上皱起眉头咕哝了一句。

   “穷人乍富腆着肚应该不是优雅，应该是显摆招摇！有了俩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二操蛋说，“我就觉得穷人要是有了钱，得跟人家学着喝茶看书，不是叫嚷着喝咖啡了，显得自己高人一等多了不起似的。”